政策态度积极，政策方向迷茫—二评经济工作会议

昨天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通稿发布，笔者随后写了《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释放了什么信号》，主要是为了时效性要求。写完之后，一直感觉有些问题没想明白，于是再思考一下。

跟去年相比，今年经济工作会议通稿的口径，态度更加积极，口径更加宽松。今年的通稿中专门强调，明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，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关键之年，做好经济工作至关重要。具体内容上，今年新提出了一项“宏观政策”，强调逆周期调节，落脚点是“稳定总需求”。这些内容，我们昨天都讲到了，其他市场分析文章也都提到了。

再看看对三大攻坚战的表述。今年的提法是“三大攻坚战初战告捷”，一般来说，初战告捷也就是初步结束的意思。关于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，去年的重点是“防控金融风险”，今年让位于“防范金融市场异常波动和共振”，要求是八个字，“坚定、可控、有序、适度”。

关于脱贫攻坚战，今年的重点是“三区三州”等深度贫困地区和特殊贫困群体；关于污染防治攻坚战，去年的重点是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大幅减少，措施包括调整产业结构,淘汰落后产能,调整能源结构，调整运输结构等。今年的新提法是“避免处置措施简单粗暴”，口气明显缓和。

上述信息表明，明年的经济政策态度更加积极，那么我们再来看看政策手段。首先来看货币政策，有分析认为，明年的货币政策删除了“中性”，意味着会更加宽松，笔者不敢苟同。去年通稿中有一句“保持货币信贷和社会融资规模合理增长”，今年并没有类似的表述。笔者个人认为，明年的货币政策没有太多可圈可点的地方，换句话说，明年的货币政策，不是重点。这也就意味着大幅降准、大幅降息等明显宽松的货币政策，可能性很小。

明年的重点是资本市场。今年将资本市场定性为“在金融运行中牵一发而动全身”，这个定位是非常高的。去年的表述仅仅是“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健康发展”。对资本市场的目标是“规范、透明、开放、有活力、有韧性”。但是资本市场的红红火火需要有持续的赚钱效应，而不是融资的，以融资的思维来做资本市场，是永远都做不好的。

关于财政政策，今年的提法是“实施更大规模的减税降费，较大幅度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规模”，这两个都是去年没有提到的。去年的提法是“切实加强地方政府债务管理”。地方政府专项债券，简单理解，就是帮助地方政府投资建设而筹措资金用的。

财政政策要减税降费，那么就会有赤字，由于地方政府无法通过举债弥补一般性赤字，这就要求中央加赤字。那么就要看明年的中央财政赤字率怎么定，如果定的不高，那么减税降费的空间可能不大。地方政府专项债券，是市场化发行，要看地方政府的举债意愿、举债项目的投入产出以及金融市场的认可度。

关于汇率政策，今年没有提到，并删除了去年的提法“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”。猜测是否会作为明年中美贸易谈判的一个筹码。

关于产业政策，今年明确提出来了“发展现阶段投资需求潜力仍然巨大”，没提“消费的基础性作用”，这就明确了未来扩大投资是中央认可和支持的，“稳定总需求”的重点，还是投资，还列了一些投资的方向，此处不再赘述。

虽然产业政策明确了投资的关键作用，但是我们现在的经济整体杠杆率已经处于较高水平，作为投资主体的地方政府，又疲于应付历史累积的天量债务，主动性并一定高。

关于房地产，去年是单列一项，今年合并到民生议题中。对地方政府的要求，由“差别化调控”变成“分类指导”，调控变指导，力度减轻。今年删除了“租购并举”，长期租赁、机构化租赁等租赁相关措辞全部删除。

关于房地产，现在扭扭捏捏，半遮半掩，地方政府在不断通过打擦边球的方式，试探政策底线。这个套路大家心里都清楚，但是不清楚的是，未来即便放开了，房地产还是起不来，然后怎么办。

上述就是明年的政策重点，细品之下，会发现政策空间并不太大。现在比较明确的信息是，政策的口径松了，但是对于地方政府和市场来说，往哪儿使劲，怎么使劲，还不太清楚，政策的发力方向比较迷茫。明年如果下猛药，又怕用力过猛，不下猛药，又怕没效果，只能是继续观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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